研究与探讨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ａｎｄ Ａｐｐｒｏａｃｈ
我国能源贸易及其对经济
可持续发展的影响
赵晓丽，宋 翠
（华北电力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北京 １０２２０６）
摘要：本文对我国能源贸易现状进行了分析，并通过选取污染气体排放量、ＧＤＰ、国内能源消费、能源净出口等变量， 采用矩阵方法对我国１９８５年至２００７年间能源贸易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进行了定量化分析。研究认为，１９８５年至２００７年间能源净出口对经济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影响；同时，能源进口对于经济可持续发展所发挥的作用要大于出口。最后，给出了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能源贸易政策建议。
关键词：能源贸易；经济可持续发展；矩阵分析法；中国
中图分类号：F4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2355(2009)11-0038-05doi:10.3969/ j.issn.1003-2355.2009.11.009
Abstract: The paper studies the issues of energy international trade of China. It quantitatively analyzesthe impact of China energy international trade on economic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ver the period of 1985 to2007, by using a Matrix Analysis Method with the variables of pollutant gases emissions, GDP, domesticenergy consumption, net export of energy, etc.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net exported energy of China hasgreatly influenced economic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The impact on economic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fromenergy import is more important than from energy export. In the end, the paper provides relevant policysuggestions.
Key words: Energy International Trade; Economic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Matrix Analysis Method;China
１ 绪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ＧＤＰ以１０％左右（修正后数据）年均增长率快速增长。在高速增长的经济环境下，能源工业面临着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的双重压力。２００８年，我国人均ＧＤＰ为３２６６．８美元，按照国际经验，人均能源消费量增长较快的时期是在人均ＧＤＰ ３０００～１００００美元之间，所以，中国目前正处于能源的高消费时期，能源已经成为制约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瓶颈。
能源问题的研究，从纯经济学角度的较少，尤其是贸易方面规范的实证研究较少。涉及能源与经济的关系，张生铃（２００７）指出，中国经济的发
收稿日期：2009-08-14
展需要更多的能源来支撑，这要求中国以更开放的方式接受世界能源市场的支持。同时，能源进出口的增长均会对经济总量产生拉动作用，但出口贸易对能源经济总量的影响要大于进口，能源出口而不是进口是经济增长的ｇｒａｎｇｅｒ原因。另外，文献［３］至文献［５］也对相关问题进行了研究。
但是，目前对于能源贸易与中国经济发展的关系还缺乏系统研究，尤其是缺乏能源贸易对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的研究。能源的净出口，固然可以通过出口需求的增长促进国内经济的增长，但可能会对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产生不利影响。而能源（包括载能产品）的进口量过大可能短期内
基金项目：本文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号:08BJL051）和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号:07JA790070）的资助。作者简介：赵晓丽，女，汉族，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能源经济、贸易经济与产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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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会影响到中国经济的增长，并会产生能源安全问题。能源贸易到底会对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产生什么影响？如何通过能源贸易促进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表１ １９８０年～２００５年中国能源进出口贸易总量
单位：万ｔｃｅ
年份１９８０１９８５１９８６１９８７１９８８１９８９１９９
０１９９１１９９２１９９３１９９４
进口量２６１３４０７４１６６１９１２１７６５１３１０２０２２３３３４５４９２４３４２
出口量３０５８５７７４５７４５５７９５５７６７５７４６５８８５５８１９５６３３５３４１５７７２
净出口２７９７５４３４５００４５１３４４８５５３９８１４５７５３７９７２２９９－１５１１４３０
年份１９９５１９９６１９９７１９９８１９９９２０００２００１２００２２００３２００４２００５
进口量５４５６６８３４９９６４８４７４９５１３１４３３１１３４７１１５７６９２００４８２６５９３２６９５２
出口量６７７６７５２９８４７４７１５３６４７７９０２６１１１４５１１０１７１２７０１１１６４６１１４４７
净出口１３２０６９５－１４９０－１３２１－３０３６－５３０５－２３２６－４７５２－７３４７－１４９４７－１５５０５
２ 我国能源贸易现状分析
２．１ 能源贸易流向
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对世界能源的依赖性越来越大，能源进口越来越多。能源贸易品进口结构越来越集中于石油，能源贸易地区结构越来越集中于中东、中亚及俄罗斯等地。
随着原油进口量的逐渐增加，原油进口来源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按地区划分，虽然市场占有比例有所下降，中东地区市场仍是首要来源；非洲市场比例由２４．１％上升到２８．７％，欧洲和西半球进口石油市场比例则由７．２％上升到１４．３％，增长接近１倍，原油进口市场逐渐多元化。中国煤炭储量丰富，是世界第二大煤炭出口国，煤炭出口占我国能源出口的绝大部分，且国内出口省份集中在北京、河北两地，韩国、日本和台湾则是出口煤炭的主要市场。尽管我国煤产量丰富，但受地区间运输成本限制，能源贸易也存在煤炭进口现象，东盟是主要进口来源地，广西和广东则是主要进口省份。
２．２ 能源贸易发展及安全现状分析纵观中国能源贸易的发展过程，自改革开放以来，先后大致经历了３个阶段：第一，２０世纪８０年代能源出口量相对平稳、进口量增长缓慢且净出口为正；第二，９０年代能源进口增长明显快于出口增长、净出口出现负值且进出口缺口逐年扩大；第三，２１世纪以来能源出口增长势头减缓而进口急剧增加，进口依赖度迅速提高。８０年代以来，中国能源贸易情况如表１所示。表１显示，１９９６年之前，中国能源进口量一直小于出口，净出口为正，此后能源进口量超过出口。在能源进口中，主要是来自石油进口的增长。
能源进出口量与能源生产和消费密切相关。中国能源生产和消费总体呈上升趋势。随着经济快速发展，能源生产总量和消费总量都有大幅度提高。从１９９２年开始，国内能源生产量开始低于消费量，尤其是进入２１世纪后，能源生产和消费差额逐年增大，供给严重小于需求。
与能源生产和消费总量规律相适应，进出口能源增长率也相应发生周期性变化。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开始，排除个别年份由于政策因素等原因，中国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中国能源统计年鉴（１９８６～２００６各卷）。
能源进口年增长率一直处于较高水平，能源出口量相对平稳，且在９０年代中期之前相当长时间内呈下降趋势。
中国目前的能源安全系数低，主要原因是：一是能源安全供给压力；二是由能源生产和消费所造成的环境破坏与污染压力；三是能源利用效率低能耗高的压力。其中，能源供给安全是主要因素。１９９２年之前，能源消费总量还低于生产供给总量，生产供给略有剩余，而１９９２年之后，能源消费总量增速逐年超过ＧＤＰ，能源供求矛盾逐年显现。
２．３ 能源贸易特征２．３．１ 能源产品贸易快速增长，重要性日益显著
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开始，中国能源贸易快速发展。从历年进出口能源产品数量的增长趋势看，中国主要能源产品石油、煤炭和天然气的贸易量，一直保持增长态势，煤、原油、成品油、焦炭等的贸易量不断上升。２００５年中国能源产品进出口总额已达８１７．２亿美元，是１９９０年的１２．５倍，年均增长１８．４％，比全国对外贸易额平均增速高０．２个百分点。
２．３．２ 能源产品出口由石油为主转向以煤炭为主
在我国的能源贸易结构中，９０年代前能源出口以石油为主，９０年代以后开始转向以煤炭出口为主（图１），原煤出口量在能源产品中占绝对优势，焦炭、半焦炭出口平稳上升，特别是２０００ 年以来煤炭出口迅速扩大，且一直保持在较高水平。这既与中国作为煤炭生产大国的事实相吻合，也与中国目前转变能源结构的改革相对应。
２．３．３ 能源进口成为支撑经济增长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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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指标是单位ＧＤＰ污染物排放量。污染物排放指标与经济发展水平（ＧＤＰ，亿元）和能源消费直接相关。能源消费以国内能源生产和国际能源进口为供给渠道，以国内能源消费量和国际能源净出口来分别表示能源消费的国内和国际２个组成部分。污染物排放指标与能源利用效率密切相关，能源利用效率高，污染物排放量相对较低。而科技进步对于能源利用效率具有决定性影响，因此，以Ｒ＆Ｄ（研究与发展）经费支出作为衡量科技进步因素的变量。
用e表示经济可持续发展状况结构积，b表示
图１ １９９４年～２００７年主要能源产品出口数量
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１９９５～２００８年各卷），经作者计算整理。
污染物排放总量年均增长率，c表示各相关影响因
素年均增长率，则：
e＝∑（c・b）
转化为矩阵形式为：
（１）
Ｅ＝Ｃ・Ｂ （２）其中，Ｂ为样本区间不同年份的废气排放总量增长率矩阵；Ｃ为国内能源消费、能源净出口、ＧＤＰ、Ｒ＆Ｄ投资的年均增长率矩阵，矩阵的行分别表示国内能源消费、能源净出口、ＧＤＰ、Ｒ＆Ｄ投资４个主要影响因素，列分别表示１９８５～２００７年的２３个样本区间。
３．２ 数据来源及处理
图２ １９９６年～２００７年主要能源进口产品数量
数据来源：中国统计年鉴（１９９７～２００８年各卷），经作者计算整理。
本文的研究区间为１９８５年至２００７年。国内
能源消费的数据和能源净出口数据来自于《中国能源统计年鉴》（１９８６～２００８），由于《中国能源统计年鉴》１９８６年才开始正式出版，因此，本文分析期间的起始年从１９８５年开始。Ｒ＆Ｄ数据来源于《中国科技统计年鉴》（１９８６～２００８）；ＧＤＰ数据和工业废气排放总量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１９８６～２００８）。计算中ＧＤＰ和Ｒ＆Ｄ数据，均以１９８５年为基期进行了折算，以剔除价格因素对数据分析可能造成的影响。本文分析中所用到的相关数据如表２所示。
图２显示，进口主要能源产品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表明利用国际能源发展本国经济已经成为中国能源经济战略之一。２０世纪８０年代以来中国原油进口逐年增加，１９９６年起，原油和成品油进口急剧扩大并明显超过出口。煤炭也改变以往强调自给自足的政策，更多地依赖于国外进口，煤炭进口量逐年上升。
能源进口数量的迅速增长，表明中国经济发展需要更多的能源支撑。国内能源生产已经不能满足经济增长的需求，能源进口成为支撑国内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
４ 计算结果及分析
４．１ 能源净出口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根据公式（２）和表２中的数据，计算１９８５年至２００７年不同年份的废气排放总量增长率矩阵Ｂ、国内能源消费、能源净出口、ＧＤＰ、Ｒ＆Ｄ投资的年均增长率矩阵Ｃ、结构积Ｅ，结果分别为：
Ｂ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０．０５８ ０．１０９ ０．０６６ ０．００８
０．０２８…０．２３１ ０．１７３）Ｔ（３）
３ 研究方法及数据来源
３．１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矩阵方法研究中国能源贸易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矩阵分析作为一种数据分析工具，相对简洁直观，在数据量较少的情况下，更加适用于进行定量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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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０．０５４ ０．０７２ ０．０７３ ０．０４２ ０．０１８… ０．０９６ ０．０７８
－０．０７９ ０．０２６ －０．０５４ －０．１８０ ０．１４９… ４．４６４ ０．４４９０．０４７ ０．０５２ ０．１２１ ０．０８５ ０．０５８… ０．０３６ ０．０５２０．１８８ ０．１３４ ０．１１０ ０．１１７ ０．１１７… ０．２２６ ０．２３５
（４
）
０．１４１２．４９３
Ｅ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Ｃ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Ｂ１９８６－２００７＝能源出口数据分析结果：
Ｂ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０．０５８ ０．１０９ ０．０６６ ０．００８０．０２８…０．２３１ ０．１７３）Ｔ （９）
Ｃ１９８６－２００７＝
Ｅ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Ｃ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Ｂ１９８６－２００７＝
０．０７３
０．４０７
（５）
由上述矩阵可以看出，１９８５年至２００７年间，能源净出口的平均结构积最高，达到了２．４９３，高于１，Ｒ＆Ｄ投资和国内能源消费次之，ＧＤＰ的结构积反而最小，甚至不足０．１。上述结构积中，只有能源净出口的平均结构积超过１，而其他３个因素的影响结构积均不足０．５。以上结果表明，能源净出口是１９８５年以来对经济可持续发展影响最显著的因素。虽然能源净出口结构积最高，但是由于与国内能源消费相比，其基数很小，且其年度波动性剧烈，因此，能源净出口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仍然没有预期的显著。
４．２ 能源进口和出口对经济可持续发展影响的对比分析
能源贸易分为出口和进口２种模式，为了进一步研究能源贸易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以下将区分能源出口及进口２方面进行研究。
能源出口数据分析结果：
Ｂ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０．０５８ ０．１０９ ０．０６６ ０．００８０．０２８…０．２３１ ０．１７３）Ｔ （６）
０．０５４ ０．０７２ ０．０７３ ０．０４２ ０．０１８…
０．０９６ ０．０７８
１．１７９ －０．１０８ ０．３８０ ０．９３５ －０．２５８… ０．５４４ ０．６４９
０．０４７ ０．０５２ ０．１２１ ０．０８５ ０．０５８… ０．０３６ ０．０５２０．１８８ ０．１３４ ０．１１０ ０．１１７ ０．１１７… ０．２２６ ０．２３５
（１０）０．０７３０．４０７
（１１）
从矩阵（８）和矩阵（１１）的结果看，能源进口量比出口量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的结构积更大，这表明能源进口对于维持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所发挥的作用要大于出口。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开始，中国能源年进口量不断加大，尤其是进入２１世纪，能源进口更是不断增多。能源消费对国外能源依赖性增强，促使国家采取各种措施，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从而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更加显著。而经济的发展客观上形成能源出口基数小于进口基数的局面，从而使其对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影响也变得相对较弱。
４．３ 进一步分析
在中国当前高能源消耗与低能效相叠加，能源环境矛盾日益突出时，正确认识单位ＧＤＰ污染物排放对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能
Ｅ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Ｃ１９８６－２００７・Ｂ１９８６－２００７＝
Ｃ１９８６－２００７＝
｛ ｝
０．１４１０．０５１０．０７３０．４０７
（８）
｛ ｝
０．１４１０．３７１
｛ ｝
０．０９６ ０．０７８
－０．００５ ０．００９ －０．００５ －０．００４ ０．０２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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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１９８６－２００７＝
０．０５４ ０．０７２ ０．０７３ ０．０４２ ０．０１８…
－０．０４６ －０．０５７源强度与能源环境指标的变化总体趋势相同，均０．０４７ ０．０５２ ０．１２１ ０．０８５ ０．０５８…呈现先降后升的变化趋势。“七五”“八五”期间， ０．０３６ ０．０５２单位ＧＤＰ废气排放量总体而言不断下降，能源利０．１８８ ０．１３４ ０．１１０ ０．１１７ ０．１１７…用对环境的负面影响逐年降低。然而，从１９９６年 ０．２２６ ０．２３５“九五”计划开始，单位ＧＤＰ废气排放量开始呈现
（７）反向不断上升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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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２ 中国能源贸易对经济可持续发展影响的相关变量指标
年度１９８５１９９０１９９５２０００２００１２００２２００３２００４２００５２００６２００７
工业废气排放总量（亿标ｍ３）７３９７０８５３８０１０７４７８１３８１４５１６０８６３１７５２５７１９８９０６２３７６９６２６８９８８３３０９９２３８８１６９
国内能源消费（万ｔｃｅ）７６６８２９８７０３１３１１７６１３８５５２．５８１４３１９９．２１１５１７９７．２５１７４９９０．３２０３２２６．６８２２４６８２２４６２７０２６５５８３
能源净出口（万ｔｃｅ）
５４３４４５７５１３２０－５３０５－２３２６－４７５２－７３４７－１４９４７－１５５０５－８４７２２－１２２５８６
ＧＤＰ（亿元）９０１６．０４１２７８２．１４２３３４６．５２２５１８２．８２５６９９．７２５８５４．０９２６５２３．１６２８３６０．５１２９４３０．２３０４９０．０８３２０７３．０１
Ｒ＆Ｄ投资（亿元）６７．２４１２５．４３３４９８９７．７１０４２．５１２８７．６１５３９．６１９６６．３２４５０３００３．１３７１０．２
与能源资源丰富国家开展能源与资源合作是中国推行能源与资源全球化战略的一部分，中国与东盟、北美、澳洲等国家在能源与资源领域具有很大的合作空间，促使国家之间的能源资源合作进一步加强，使能源合作达到一个新的水平。加强能源企业之间的相互交流合作，渗入能源供应链的源头，可以从根本上保障能源供给和安全。在能源领域的合作勘探开发随着中国石油企业“走出去”步伐的加快而掀起了高潮，可采用股份并购、承包、联合开发等模式使中国石油企业越来越多地参与国际能源合作。
５．３ 与国际市场接轨，完善能源价
资料来源：《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１９８６～２００８年各卷）。
据统计，“九五”“十五”期间，中国ＧＤＰ发展速度很快。按照单位ＧＤＰ污染指标，其应当呈下降趋势，但同时，由于污染物排放增速超过ＧＤＰ增速，导致最终单位ＧＤＰ污染物排放指标反降为升，严重偏离了中国的能源和经济长期战略目标。“十五”计划中，ＧＤＰ增长达到９．５％，但同时主要污染物排放量不仅没有达到降低１０％的目标，反而上升，其中的ＳＯ２排放量增长了２７％，达到２５４９万ｔ，对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提出了严峻挑战。因此，如何促进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是政策制定者应该着重考虑的问题。
格机制
“十一五”发展规划要求，积极稳妥地推进资源性产品价格改革——电价改革，适时推进石油价格改革，建立与替代能源价格挂钩的天然气价格形成机制。
在改善能源价格机制时，要首先积极争取加入国际能源组织，充分发挥我国的需求优势，积极融入全球定价体系，借鉴发达国家经验，争取定价权。并要充分认识国际市场价格以世界三大期货市场价格为主要参考的事实，加快建立中国能源金融市场体系，充分发展能源衍生品市场，为确立能源的定价中心地位奠定基础。参考文献：
[1]
张生铃.重视能源贸易 促进经济增长[J].国际贸易.中国经贸,2007,(5):20-24.
５ 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的能源贸易政策建议
５．１ 实现能源贸易方式多样化，保证能源安全
在充分利用国际市场和资源，将能源进口作为当前经济发展主要动力的同时，要注意实现能源贸易方式多样化，要注意避免能源对外依存度的过高增长，保障能源安全。就中国现状而言，一半以上的石油进口来自中东，因而极易受国际石油市场波动的影响。首先必须迅速降低进口的集中度，分散能源供应渠道。在积极推动与中东国家之间的能源交流与合作的同时，积极开拓非洲、中亚及俄罗斯市场，防止由于国际政治局势和军事安全的变化，造成能源来源的垄断，影响经济发展。另一方面，充分利用中国与一些南美国家的良好外交关系，以及中国能源企业的良好信誉，积极开拓和进口南美国家的能源资源。
５．２ 加强国家间与企业间在能源领域的相互投资和国际合作
[2]刘剑峰,余燕春,等.中国能源贸易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J].浙江统计,2008,(2):3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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