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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论人的全面发展与人的自由发展的关系
亢安毅
（中共中央党校研究生院，北京D+++++）
!!!!摘要：人的全面发展与人的自由发展的关系一直是人的发展理论中关注的热点和争论的焦点。在二者
的关系中始终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两个概念相互矛盾及两个概念相互统一。而马克思所使用的“个
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表述最能全面地反映当时时代的发展状况，避免了因强调一方忽视另一方而导致的理
论偏颇。“全面”与“自由”不仅互为前提，而且互为目的，其思想实质和实现过程都是一致的。在当代中国语境
下，人的全面发展理论本身就包涵了和谐发展、完整发展、平等发展和自由发展等多层次和多方面的内容，而
自由个性更是作为其最高境界而成为其核心内容。
关键词：全面发展；自由发展；“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
中图分类号：3CD文献标识码：H文章编号：（!++-）D++EBC--
一
关于全面和自由的关系，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
一种是认为两个概念相悖，是相互矛盾的。人的全面发展侧重发展内容即人的需要、人的社会关系、人的个性和人的能力等横向拓展与突出，更多地作为理想存在，而不可能实现；人的自由发展则侧重纵向的解放及社会的文明程度，会随着社会进步而逐步得到实现。这种观点在社会上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我们看到这种对比把“全面”理解为宽度上的顶点，而把自由则理解长度的过程，并以此把二者对立起来，在方法论前提上就把两个概念放在不同的平台上，进而对“全面”进行狭义化理解，得出的结论必然会有失准确。
另一种是认为二者是统一的，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但联系的具体方式和形式却说法不一：
一是认为自由高于全面。其主要依据为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把未来社会的特征概括为：
［D］“每个人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因此，人的自由发展代表着最高目的和意义。而
［!］“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即个人向“那种把不同的社会职能当作相互交替的活
［G］转化，这是在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阶段就可以实现的，但却不能说是动方式的全面发展的个人”
实现了个人的自由发展。要真正实现个人的自由发展，除了以个人的全面发展为基础以外，还必须实现人们共同控制和支配自己的社会关系。这是因为：自由是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前提和保证，一个自由发展的人，不一定全面发展，而一个全面发展的人，则必定是一个自由发展的人；自由的概念内涵也高于全面，因为全面总是与一定的具体目标相联，有一定的尺度来衡量，但自由作为人类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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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亢安毅（DEFDB），女，黑龙江哈尔滨人，中共中央党校研究生院!++D级哲学专业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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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追求的价值取向，是无止尽的；自由不仅是发展的首要目的，也是发展的主要手段，人的劳动能力等的提高都是以自由为进步标志的；现代社会的发展更需要自由的实现，它可体现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政治、经济、文化、思想等。
二是认为全面高于自由。其理论依据为自由发展不一定导致全面发展，全面发展是与自由发展相比更为难以实现的目标，因此也比自由发展更重要。相比较而言，自由仅具工具性质，而全面发展才是目的，对于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人的全面发展更具现实意义。
三是认为二者并列式的统一。这种观点认为，在未来的人类社会中，人的发展不仅是全面的，而且是自由的。人的自由发展主要指素质和能力发展的“质”，人的全面发展则主要是指素质和能力发展的“量”，它们共同指示着人的发展的完整内涵，缺一不可。因此，既不能以人的全面发展代替人的自由发展，也不能以人的自由发展代替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共产主义的主要特征应是“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
可见，全面与自由的统一，已在多数人那里取得了共识。对于统一的形式之所以存在着分歧，主要是因为在马克思那里，“全面”和“自由”两个概念虽然出现频率比较多，但直接谈到二者的关系却很少，而且在使用中，这两个概念有时并列出现，有时却又是层次分明，很容易造成人们脱离具体的时代境遇，断章取义，或者过多地掺杂了自身的主观倾向性的现象，从而导致理解上的混乱。因此，要想弄清三种不同观点的思想来源和理论依据的确切含义，就必须回到马克思的原著当中，真正地把握“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的思想实质和完整内涵。
二
人的发展理论在马克思那里走过了从不成熟到成熟的过程。在早期著作中，马克思多从人的解
［!］放入手来分析人的未来状况，如“任何一种解放都把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还给人自己。”人的发展
也多与人的解放同义，特指从政治或阶级斗争的控制与支配中解脱出来，其着眼点是“类”和“解放”，虽然看到了人的全面发展意指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但并没有顺着此思路深入下去，使得人的全面发展与人的解放一样具有终极意蕴，缺少现实操作性。之后，马克思逐步地把人拉回到现实生活当中，特别强调“个人的全面发展，只有到了外部世界对个人才能的实际发展所起推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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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由对于个人全面发展的前提和基础作用，并从人的发展状态来界定社会发展阶段，认为“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人类发
［#］展的第三阶段，”从而揭示了个人全面发展作为自由个性的前提性意义。随后，马克思更多地把自
［$］由与全面结合起来，如“全部才能的自由发展”、“个人独创的和自由的发展”“只有在集体中，个人
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个人自由只是对那些在统治阶级范围内发展的个人来说是存在的，他们之所以有个人自由，只是因为他们是这一个阶级的个人。……由于这种集体是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的联合，因此，对于被支配的阶级来说，
［%］［&］“人类全部力量的全面发展”、“个人的生产力的全它不仅是完全虚构的集体，而且是新的桎梏。”
［’(］“个人的全面性不是想象的或设想的全面性，而是他们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面的、普遍的发展。”
［’’］的全面性”。等等。
从上述丰富而具体的论述中，可以看出：
一是“全面”和“自由”的思想内涵在马克思那里是一个逐步丰富的过程，而且随着时代的变迁还会增添新的理解。对“全面”而言，在主体方面，经历了“类”到“个人”再到“一切人”，在内容方面，经历了从全面本质的占有化———职业的多元化———生产技能的多样化———需要的全面满足化———现实关系和观念关系的全面化———精神感觉的深刻化的逐步深入；对“自由”而言，从职业的自由转换———劳动异化的消除———自由时间的增多———自由个性的形成。’
“全面”和“自由”是互为前提的。自由个性以人的全面发展为基础，因为人只有具备“表现!!!!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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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人联合体、自由个性为前提和保证。只有作为每个个体的“我和大家共有的、我和大家的同样程度
［!#］上具备的属性，既不构成我的性格，又不构成我的特长。也不构成我的特殊本质”才能得到全面发
展。在这个意义上说，其地位不分伯仲，但针对不同的情况，其侧重点会有所不同。
三是“全面”和“自由”都是涵盖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以及许多具体分支学科的重要概念，也是马克思毕生予以重点分析思考的理论范畴，因而在认识和理解“全面”和“自由”的实质及含义时，必须予以全面把握，而不能局限在某一学科范围之中。
四是人的全面发展和人的自由发展是马克思在考察人的发展规律和社会规律基础上得出的必然结论，因此也就不会随着某一历史阶段的沉寂而消亡。
五是马克思关于“全面”和“自由”的每个具体论述，总是针对某一问题或某一方面而提出或强调，如“全面”就是针对资本主义社会中因劳动的异化而导致人的身体部分及能力的畸形和片面发展状况，以及少数人的发展总是以牺牲多数人为前提和条件的不平等发展状况而提出；“自由”则是针对劳动的不自由、人格的依附性、个性的模式化等现象而提出，因而我们在理解其含义和实质的时候应该联系马克思论述问题的广阔历史文化背景，前后联系地而不是孤立地、片面地看这个问题。
根据以上分析，马克思所使用的“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表述最能全面地反映当时时代的发展状况，这不仅能够避免因强调一方忽视另一方而导致的理论的偏颇，也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对二者之中任何一方作出绝对化的理解，更易被世界人民广泛接受和宣传，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全面”代表着人的需要、社会关系、个性和能力等诸方面的普遍性，而“自由”则表明个人有别于他人而在发展过程中表现出的内在差异性，“合乎人所应有的发展”。二者不仅互为前提，而且互为目的，其思想实质和实现过程都是一致的。
三
随着社会的进步，对于“全面”和“自由”两个概念内涵的理解也在发生变化。
从其针对性上看，“全面”已不仅仅限于与“片面”相对立而具有的价值意义，而成为具有一定承上启下意蕴的概念。它一方面是对前一阶段发展的肯定与总结，标志着后一阶段的准备工作和积累已经完成，另一方面蕴含着后一阶段的发展目标和具体要求；从其内容上看，它包涵着多方面、多层次的意义：体力与智力的全面、知情意的全面、能力的全面、素质的全面、需要满足的全面、社会关系的全面、物质生活的全面、精神生活的全面、政治生活的全面等，是一个具有无限伸延性的概念，会随着时代的变迁与需要不断调整内容；从其功能上看，它也不仅标明着人的发展的空间宽度和量上的拓展，而且也内在地包含着人的发展的质的限度；从其解决的问题上看，包括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经济发展与文化发展之间的关系等广泛内容；从其价值意义上看，“全面”不仅体现着人的终极关怀，而且贯穿于人类发展的始终，蕴含于人类发展的每一阶段的具体化要求之中，成为理想与现实相统一的概念和过程；从其地位来看，“人的全面发展”不仅是一个跨学科、跨领域的丰富思想体系，而且是考察社会、分析和研究人的生存状态不可忽视的理论背景。
相比较而言，“自由”概念的内涵则越来越缩小，特别经过资产阶级革命之后，就更多地局限于政治领域，当然经济领域、文化领域以及思想领域的自由依然存在，但大多只作为政治自由的附属品，而且其原有的针对性问题也越来越弱化，反而随着自由的增多，对自由的恐惧也相应地增加，而产生选择要“逃避自由”的状况。因此，在人的发展理论上，人的全面发展逐渐地取代了“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而成为社会的主流文化理念和价值观，但这不是意味着抛弃“自由发展”，只求人的能力的简单相加，而是在人的全面发展理论中已内在地包含了“全面”与“自由”的统一。!$
这与中国特定语言理解的影响密不可分。!
［!$］洲人称为“自古以来首次出现的全面发展的人”，就是因为他们具备了他所说的四种知识（道德科
学和宗教科学、物理科学和数学科学、艺术、手工业），可见，在那个时代，人们所理解的“全面”是指特定知识和能力的拥有。在马克思那里，“全面”也多是具体的、有所指的。而对于向来逻辑性比较薄弱的中国文化来说，“全面”并不是一个有着具体范围的概念，它的内容要因其所修饰的词而变化，
，并不特指某一范围，是一个具有其本身则代表着“所有方面”、“所有领域”的意思，相当于数字“
无限的弹性和伸延性。对于这样一个包罗万象的概念，在人们的理解中就包涵了一切可能想象到的内容，因而也就不需要加上“自由”与其共同修饰和限定“发展”。“人的全面发展”已经把人类对于理想社会的向往和现实生活的具体追求表达得易懂而清晰，而且也容易被人们所接受，符合并适应中国的文化传统。
其次，全面发展中内在地包涵了“自由”的含义。自由概念在产生和发展过程就具有鲜明的阶级内容。在古罗马，自由的原意指从被束缚、被虐待中解脱出来，到了资产阶级革命的“自由”，其内容被扩大到包括“个性解放”、“政治自由”、“贸易自由”等，目的是从封建主手里夺取政权，建立自由竞争的资本王国。目前，我们所说的“自由”多指法律所规定的言论、通信、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等自由，与其相对的概念也不是“不自由”，而是“纪律”，它们是一个统一体的两个矛盾着的侧面，人民既享受着广泛的民主和自由，同时又必须用社会主义的纪律约束自己。我们看到政治上的自由本身就是推进人的全面发展中“政治生活的全面”所囊括的内容。哲学上的“自由”是指对必然的认识、对客观世界的改造以及个人能够自主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而人的全面发展其思想实质就是使人在世界中确立自己的价值和主体地位，以达到人（个体）和人类（集体）的自我实现、自我发展、自我完善，从而达到自主活动和自由的生存，以求得个人发展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和谐一致，使人类社会朝着有利于个人和个人朝着有利于人类社会的方向迅速发展。可见自由发展已内在地包含在人的全面发展思想之中，这种表述有别于“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中二者的并列统一模式，而成为兼容式统一。
因此，人的全面发展理论本身就包涵了和谐发展、完整发展、平等发展和自由发展等多层次和多方面的内容，而自由个性更是作为其最高境界而成为其核心内容。
参考文献：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上）［&］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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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下）［&］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上）［&］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下）［&］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卷）［&］人民出版社，’北京：%
［%$］（法）圣西门’圣西门选集（第*卷）［&］商务印书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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